川洺

片段1：About your Past

During the Mission

 

「我們和Chris失聯了！」

「我知道，」Mark語氣依舊平淡，手指敲鍵盤的速度卻變快了，「Wardo，不用拖延時間了，Chris可能已經暴露了。」

「我要去找Chris。」Dustin邊說邊站起身。

「不行。」

Dustin急得大喊：「我是Chris的partner！」

「不行。我會去找Chris，而你必須接替我，告訴Wardo接下來要往哪個方向才能安全離開。」

「你為什麼不派Wardo去找Chris？他們都負責外勤！」Dustin拿起一把槍，「Wardo是你的partner，你擔心他的安危想讓他先離開來保護他，我知道！但Chris是我的partner，你不能命令我不能去！」

Mark沒有退讓，但他沉默了。

Dustin只說對了一半，Mark的確為了保護Eduardo，而打算代替他去找Chris，但他不讓Dustin去，其實另有原因。

 

「看來Dustin只能負責內勤了，」Chris笑著檢查Dustin的各項測驗成績，「近身搏鬥就算了，槍擊考試也太……他到底是怎麼進來Facebook的？」

「你知道他厲害的不是那些。」Mark瞥了坐在電腦桌前的Dustin一眼。

「我知道，誰要是讓Dustin碰到電腦，他就能大顯神通了，」Chris翻閱其他特工的資料，「Wardo倒是對電腦一竅不通……嘿，Mark。」

Mark抬起頭。

「有時候執行任務會出狀況，你懂得，以防萬一，如果我出問題了，不要派Dustin……太危險了。」

Mark皺眉道：「你出錯的機率很低，Chris。」

「所以如果真的出事，就代表狀況非常危險，總之別讓Dustin，讓Wardo——」

「不行。」

「為什——噢，」既然是非常危險的狀況，Mark又怎麼會讓Eduardo去？Chris笑了笑，「好吧，看來我只能靠自己了？」

「不，」Mark再度開口，讓Chris嚇了一跳，「我會去。」

 

不知道是誰這樣說過，也不知道是從哪流傳出來的……他們說，你會永遠記得你第一個殺死的人。

而Dustin是他們四個人之中，至今唯一仍未開槍奪命的人。

 

在Chris離開前，Mark叫住他。

「Dustin是你的partner，你得相信他。」

「我當然相信他，」Chris苦笑了一下，「這與信任無關，Mark，你很清楚這一點，我希望你不要派他來，跟你不讓Wardo來是一樣的原因。」

——我們都自私的想保護最重要的那個人。

Mark安靜的敲了敲鍵盤，再轉過頭看向Chris。

「……我答應你。」

 

Eduardo被女人推倒在床上時，隱藏式耳機傳來Mark尖銳而帶點失控的聲音。

「Wardo，我說任務中止！」

沒關係。Eduardo依然保持微笑，然後悄悄深呼吸。他相信Dustin會找到失聯的Chris，任務可以繼續執行，只要他等到時機——

「我喜歡主動……你不會介意吧，Mr. Parker？」

女人邊說邊跨坐到他身上，Eduardo伸手撫上女人纖細的腰，笑得非常隨和：「當然不介意。」

他在倒數。

Eduardo身上的西裝扣子被一顆一顆解開，他和那個女人相視而笑，但熟識他的人都能看出那個笑容沒有任何溫度，Eduardo緩緩撐起上半身曖昧的拉近距離，他的右手輕輕抬高女人的下頷。

扣子被盡數解開，同時來到了非常適合接吻的距離，就在那剎那Eduardo扣住女人的手反轉到身後，迅速的將她壓制到床上。

「Wardo！」

「我沒事，Mark，」Eduardo訓練有素的不讓女人有任何反擊的動作，語氣冰冷的質問，「——我想妳很清楚我要什麼。」

女人輕喘了一聲，泰然自若地笑道：「這樣可不紳士啊。」

Eduardo正打算說話，便聽見背後傳來的聲音。

「Hands up, baby.」

 

「Dustin？！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Dustin已經嚇到腿軟了，隨時要殺人或被殺的精神壓力，以及看到Chris平安無事的模樣而驟然放鬆，Dustin差點跪倒在地，完全發不出聲音。

「Damn it！Mark怎麼會讓你出外勤？！」Chris氣到暫時忘記疼痛，他嘮嘮叨叨的唸起Mark和Dustin的不謹慎和不專業，因為太過緊張擔心而有些口不擇言。

打斷他的是Dustin突如其來的擁抱。

他的力氣大到Chris必須用盡全力才能忍住沒痛呼出聲，要命的是他的腹部有傷口！

但當Chris感覺到Dustin在微微發抖時，他便收回要推開Dustin的手，皺著眉忍住疼痛，輕輕地回擁Dustin。

 

「把槍扔遠，轉過來吧，面對我。」

Eduardo依照對方的指示鬆開桎梏女人動作的手，轉過身把槍扔到他腳邊，同時舉起雙手，他看到一個有著捲髮而高挑的男人，不知為何一看到他Eduardo就非常不爽。

「Sean，你太慢了。」

「抱歉，Amy，My fault。」Sean朝坐在床上整理衣服的女人笑了笑，「但我看妳好像玩得挺開心的？」

Amelia不置可否地笑了，而後她神情變得很嚴肅：「壞消息，那個金髮的男人逃走了，他是怎麼幹掉三個人的？」

「噢，如果你指的是Chris Hughes的話，我不意外。」

Amelia瞪了Sean一眼再看向Eduardo：「那麼，Mr. Parker——」

「妳叫他什麼？」Sean微蹙眉，順著Amelia指的方向看見地上印著【Peter Parker】的名片，恍然大悟，「我想Chris還沒逃很遠，Amy妳現在追上去大概還能逮到他……至於這位和我一樣姓『Parker』的先生，我們來聊聊吧？」

待Amelia給了Sean一個吻，慢條斯理地將房門關上，Sean的槍口依然對準Eduardo，他不急不徐地開口：「Eduardo Saverin才是你的本名吧？」

Eduardo一聲不吭拒絕回答，但他卻下意識的嚥了嚥口水。

「Alright. Next question. 你覺得Winklevoss會如何處置你？」

Eduardo終於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但他還是一句話也沒說。

Sean見狀笑了笑，對方的模樣讓他聯想到被獵人抓住的小鹿，但他本就無意嚇他，於是Sean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我要找Mark。」

「……什麼？」

Eduardo終於開口說出第一句話。

Sean有些驚訝，但他很快的回過神，複誦一遍：「Mark，我得和他談談。」

Eduardo聞言後咬住下唇。

 

「嘿，Mark，你最近和Erica怎麼樣了？」

又是Erica。Eduardo心想。Dustin、Chris、Marylin……Facebook的大家都知道Erica，甚至是眼前這個輕浮的人。

——為什麼只有他不知道Mark的過去？

「我們分手了。」

失策。聽到耳機傳出Mark冷淡地回答，Sean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抱歉，我不知道……不過這和你的雙重身份無關吧？」

「我沒有暴露身份，Erica什麼都不知情。聽著，Sean，」Mark豪不客氣地說，「如果你想閒話家常就省下來吧，我沒空。」

「好吧，我有個交易，」Sean很識相，「我和Winklevoss算是完了，我需要你幫忙，如果我不把Eduardo Saverin交給他們，我就得死。」

Eduardo倒抽一口氣。他讓Mark為難了，他把危險帶到Mark身邊了。

「你是在用Wardo威脅我？」Mark的聲音冷若冰霜。

「不，我是說交易，」Sean往Eduardo走近一步，「你讓我加入Facebook，遠離Winklevoss，保障我的安全，我就不把他交出去。」

Eduardo不動聲色的往Sean的方向挪了一步。

「I choose your side, Mark. Not the Winklevoss. 現在只有Facebook能保住我的性命，你讓我加入，我馬上就帶著你的partner離開這裡，離開他們的地盤。」

就在這時，Eduardo用最快的速度逼近Sean，於三秒內把對方手中的槍踢到遠處，然後迅速將他壓到身下，並拿出藏好的小刀抵住Sean的喉嚨。

「Don't move.」

Sean凝視著Eduardo冷冽的眼神，擺出投降的手勢。

「這個行動很冒險啊，你怎麼確定我不會開槍？」

「無論你想和Winklevoss那群人和好或想加入Facebook，你都必須讓我活著，」Eduardo面不改色地說，「你暴露了你的底線。」

「Great view.」

他指的是Eduardo坐在他身上的模樣，對方的襯衫釦子全開，蜜色的肌膚若隱若現，似乎在誘惑著你去碰觸。

「你別想威脅Mark，或是傷害Facebook，你現在就得帶著我找到離開這裡的出路。」

一感覺到Sean試圖掙脫的動作，Eduardo沉下臉在Sean的喉嚨被割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I said don't move.」

「I can't. 我太久沒回報狀況了，他們很快就會來這個房間找我了。」

如同印證Sean說的是否屬實般，房門「嗶」的一聲打開了，一個高大粗壯的男人走了進來。

此刻沒辦法給Eduardo太多時間思考，或讓他判斷情勢，Eduardo收回抵著Sean喉嚨的刀改為用力擲向那名不速之客，武器精準的命中目標的咽喉，一刀奪命。

Sean趁機伸手握住身邊Eduardo之前扔給他的槍，而後趁機用力敲擊Eduardo的太陽穴，讓他昏厥過去。

「Sean！你他媽的做了什麼？！」

聽到Mark憤怒的質問，Sean急忙解釋：「我再不反擊，你的partner會拿刀捅死我！」

「那就讓他捅，我警告過你不准動他，」Mark聲音冷酷無情，「現在，帶著Wardo離開這裡，我們再來談你提出的交易。」

 

「我不會去說服Gretchen和Sy讓你加入Facebook，」這是確認Eduardo安全無恙後，Mark對Sean說的第一句話，「Dustin受傷了，因為你的女友。」

Sean蹙眉道：「Amy本來就沒打算離開，她會繼續待在Winklevoss那當內應，要去Facebook的只有我。」

「就算我去說，你也不可能通過Chris那關，別忘了他代表政府。」

Mark的臉頰有些紅腫，那是Chris揍他一拳的痕跡，因為他派Dustin出外勤。

「你得想辦法說服Chris，Mark。」

「也許你得先有個理由說服我為何要幫你，我隨時可以帶Wardo走，畢竟我們現在誰也不在Winklevoss的地盤上。」

Sean聽到後露出誇張的笑容：「你想打破我們的交易。」

Mark聳聳肩：「我們之間從來沒有談成過交易。」

他說完看了看躺在後座的Eduardo，正打算開車離開前，Sean又叫住他。

「別忘了你以前也是和我一樣為Winklevoss工作。」

「我已經離開了。」Mark鎮定地回答。

「我當然知道，否則我怎麼會請你幫忙讓我去Facebook？」Sean輕鬆地靠著車，「我只是想提醒你，你之前處理過的一件任務，代號是Saverin。」

Mark一言不發，直接舉起槍對準Sean，後者冷汗直流，但他不能放棄。

「我沒有想威脅你，Mark，真的，絕對沒有，我只是……」Sean嘆口氣再次舉手投降，「如果我以前沒介紹Peter Thiel給你認識，你又怎麼會在Facebook工作？」

Sean聽見子弹上膛的聲音，他看著面無表情的Mark，緊張到幾乎窒息。

「你幫我這個忙，我們就兩清了，我不會再要求你做別的事，我還會幫你瞞著Eduardo Saverin，我不會讓他知道你在Winklevoss的過去，而且在我離開前，我已經把記錄都銷毀了。」

「……看來你為了進Facebook做了不少功課。」

Mark冷冷地說，他收起槍指向前座示意Sean坐進去。

「我是把檔案銷毀了，但你知道Winklevoss記得你，他們也知道Eduardo還活著。」Sean大難不死又多嘴了一句。

「滾下車。」

Mark不等Sean坐定就踩下油門。

 

「他把所有密碼都破解了？」

「沒錯，所以我們的人得以不費吹灰之力進入Saverin宅邸。」

「還有Saverin家的財產，全都進入帳戶了。」

「他不是才13歲嗎？他怎麼做到的？」

這些是Mark被請出辦公室前聽到的對話。

他默默回到房間拿起筆電，很快地黑進辦公室的電腦，查看那些人的一舉一動。

Mark看著各個監視器的畫面，槍聲、尖叫聲、火、血……這些景象出現在電腦螢幕上。

正當他準備去洗手間嘔吐時，Mark突然發現多了幾個尚未破解的密碼鎖。

他沒花多久時間就破解了，然後他看見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也許大他兩、三歲）的男孩在求救。

理智告訴Mark要將有人逃走的事報告給上級，但他看到男孩害怕無助的神情，便鬼使神差的幫對方解開了門上電子鎖，一邊保護他平安逃離，一邊不讓任何人發現他的蹤跡。

 

Eduardo醒來發現自己在醫務室，緊閉的門讓他很不舒服，這會讓他想到過去的惡夢。

他掙扎的坐起身想去打開門，沒想到Mark卻在這時開了門走進來。

Eduardo立刻鬆了一口氣。Mark is here. He open the door.

「Sean是Facebook的一員了。」

「他又怎麼威脅你？！」

「沒有，Wardo，我們以前認識，他本性不壞，而且他在Winklevoss那有內應，他可以將功補過。」

Eduardo不喜歡Mark幫Sean說話，他咬住下唇，有張紙出現在他眼前，上面已經簽好了Mark的名字。

「What is this?」Eduardo的手在顫抖。

Mark遞給他的是一份解除partner的同意書。

「總有一天你也會要我簽的，提前簽了就不會浪費時間。」

Mark的聲音很冷靜，甚至帶了一絲決絕的殘酷。

「This is because I fail the mission?」

「No.」

Mark讓Eduardo握緊那張紙，忽略他明顯帶著哭腔的嗓音。

「我總會讓人受傷，我大概很擅長這個，以前是Erica，現在是你。」

這句話是真的，但不是對的。Liar.

「那天我在執行任務，目標莫名改變計畫出現在B.U.，而且全程Erica都在他身邊帶他參觀學校，那是我唯能一動手的機會，但我沒有。」

這個過去是真的，但跟要求Eduardo解除partner無關。Liar.

「我搞砸了。後來還是Sean替我解決了目標，因為我的身份和Erica的關係暴露，我選擇跟她分手，說到這，你應該跟Christy分手，Wardo，你現在應該知道和Outsider交往有多麻煩——」

「Mark！」Eduardo提高音量，可見他生氣了，「不要轉移話題！而且我說過我跟她好幾個月前就分手了！」

Mark悶聲道：「I do remember you saying that.」

「你是打算像以前一樣單幹，還是你要和Sean成為partner？！」

「我沒想過。」Mark愣愣地回答。

「想都別想！除非我落後（left behind）了、我跟不上你了或我妨礙到你的任務，否則我不會簽的，」Eduardo眼眶都氣紅了，他撕碎那張紙，「至於你說的受傷問題，I can take care of myself!」

——他更害怕自己倖存者的身份為Mark帶來麻煩和傷害。

Mark眉頭深鎖：「You don't understand, War——」

話還沒說完，Mark就被Eduardo失控的吻住，他倔強的摟住Mark拉近自己，顫抖而反覆地親吻他。

理智告訴Mark要推開Eduardo，但他反而伸手抱住對方，更用力的吻回去。

那張碎成紙片的同意書散落在地上。

 

那時的Eduardo還不知道Mark說的沒錯。

只是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將來某天會怒氣沖沖地走向Mark，砸壞他的電腦，並要他簽下解除partner的同意書。

 

本來不想寫片段2的，但今天看到 @2B222.2 GN在片段1下面留言，一時頭腦發熱碼了這篇出來。

其實在發出片段1的時候很心虛，明明要寫特工AU，竟然沒有做功課也沒有列大綱，後來果然只有一個評論，我想，果然還是要認真想好故事再寫後續吧，久了就忘了。

沒想到今天會看到有人說，他在等這篇文的後續。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一個評論能為寫手帶來多大的動力」（尤其是片段1那樣讓我很心虛的故事）......只能以寫文的行動表示了。

這個故事應該是不會有後續了，片段2我也寫得很匆忙，沒有像片段1那麼仔細，又不太滿意，而且我沒做足功課或列好大綱前無法再寫下去。

如果哪天我出坑確定不寫了，有人想知道這個故事的後續內容，私信我吧我跟你說。

是說把TSN砸電腦的劇情和台詞，比如「froze the account」改成「fail the mission」到AU中還蠻好玩的w

晚安，明天更《Forget to Rememb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