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洺

這個世界,什麼都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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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N/ME】Another dream 02

Past

 

「他生病了,是家族遺傳的疾病,他想借助我的研究逃進夢境裡,但是我的實驗當時只是紙上談兵,我不想拿他的生命冒險,」Peter握著杯子的手微微發抖,「但他說橫豎都是死,他願意冒險,而我堅決不同意,後來……如你所見。」

夢境越深入,時間的流逝就越緩慢,而配置鎮定劑能夠讓多層夢境穩定,同時也更危險。

「我和他已經很久沒聯絡了,也完全沒有他的任何消息,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Peter低下頭盯著杯中水面的倒影,「我做錯了嗎?我那時應該要答應他而不是拒絕他嗎?」

「我沒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Mark嚴肅的開口,「但我認為你叔叔的死……It's not your fault.」

每個人在叛逆期都會和父母頂撞,而Peter甩門離開後,他的叔叔追到街上找他,那之後發生的不幸意外……Mark實在不認為那是Peter的錯。

Peter吸吸鼻子擠出一個笑容:「我只希望他們都過得很好。」

希望那些我愛的和愛我的人,那些無形之中被我無意間傷害的人,我希望他們都過得很好。

Mark剛想安慰Peter,手機卻跳出一個訊息,要他查看某區Facebook的情況。

他想起訴訟期間檢查Bosnia的狀況時,那位叫Marylin的女律師說過「They don't have roads but they have Facebook?」,忽然靈光乍現。

「你能讓這房間內的所有人同時共享夢境嗎?」

Mark指向桌上公事包中的儀器,Peter點點頭。

「你有沒有想過……讓不同地區的人也能共享夢境,」Mark按出世界地圖,把電腦螢幕移到Peter面前,「如果世界各地的人都能靠夢境連結在一起,就像上網——」

「也許我能找到他。」Peter馬上接口。

如果你的朋友還活著。Mark心想而沒有說出口。即使Peter的朋友躲著他又何妨?Peter只是想了解他的近況,想知道他過得好嗎?倘若真能幸運地在夢境相遇——

 

While you're getting into a hundred schools, I'll put you on two continents.

這是Sean在夜店對他說的話,Peter的夢境構想就跟當初Facebook的擴張一樣,Mark認為極有可能遍及全世界。

 

Current

 

1.

 

書桌上的指環不停的旋轉。這裡是夢境。

距離他看到Mark失控的分手貼文已經超過一小時了,Eduardo沒有像以前一樣去H33找Mark,但他也沒等到對方向他要求棋手排名的公式,是因為Mark自己想辦法得到了還是……Eduardo重整頁面後發現那些貼文都被刪除了,而且哈佛的伺服器也沒有癱瘓。

這和以前不一樣,應該說夢境裡的時間明明是過去,發展卻跟過往不同,Eduardo抓起指環重新戴上,用最快的速度跑去Kirkland House。

重點是為何他又再次夢到和Mark相關的回憶?他以為上次初相遇的夢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Eduardo在接近Kirkland House時放慢腳步,喘著氣看到坐在大門階梯口的Mark。

他怎麼會坐在那裡?Eduardo愕然的停下拿出門卡的動作,原本眺望遠方的Mark於這時注意到他。

「Wardo。」

「……Mark。」

「I need you.」

又是這句讓他心甘情願付出一切的咒語。

「I……」Eduardo試了幾次都發不出聲音,他吞下以往的標準回答,「……I know.」

Mark仰起頭注視著他,Eduardo不自在的走上臺階,手忙腳亂地把門卡放回口袋,卻又不確定是否該坐在Mark身邊,只得關心他的身體狀況。

「這麼晚又這麼冷,你為什麼不待在室內?」

「裡面很悶,而且Chris和Dustin在看電影,很吵。那你又為什麼會來?」看到Eduardo啞口無言的模樣,Mark接著問,「你看到我的Blog了?我已經刪掉那些貼文了。」

Eduardo低下頭輕輕踢了一下臺階:「我只是……來看你還好嗎?我以為……你可能在寫程式或做其他事……我不知道……Erica她……?」

「她說女生不喜歡我不是因為我是個Nerd,而是因為我是個Asshole。」

Eduardo沒想到Mark會主動談他跟Erica分手的事,以前他問Mark「Are you alright?」卻沒得到回答。

他倒是想起他曾在Mark連帽外套的口袋,發現一張寫著「U dick」的紙條。

「她沒說錯,我知道我是個Asshole。」

Eduardo剛想說「你不是」但他想到自己也曾這樣罵過Mark。

You better lawyerup, asshole, ‘cause I'm not comin’ back for my 30 percent, I'm comin’back for everything!

「你知道就算你是個Asshole,還是會有人義無反顧的喜歡你嗎?」

Mark微微蹙眉:「你是在鼓勵我嗎,Wardo?」

Eduardo察覺Mark是在學他說話,忍不住笑著也學了一句。

「這得看你怎麼想。」

Mark點點頭,他站起身將雙手藏進帽衫口袋,逕自走下樓梯:「走吧,我送你回Eliot House。」

「欸?」

「你不是說外面很冷又很晚了?」

「我可以自己回去,你不用——」

「但我也想到處走走。」

Eduardo只好答應了,他走到Mark身邊悄悄地觀察他的表情。

「你不想回去寫程式嗎?」

Mark古怪的看他一眼:「我以為你希望我離開電腦久一點。」

「是啊,但……難道你不想寫點什麼?Erica罵你難道你不生氣嗎?」Eduardo想著Mark當初喝醉邊寫程式邊寫Blog的樣子。

「她沒說錯為什麼我要生氣?」Mark漫不經心的直視前方,「雖然我已經刪掉那篇貼文了,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你覺得我要向她道歉嗎,Wardo?」

Eduardo不知道他和Mark在餐廳遇見Erica時,Mark是否有和她道歉?

「呃,如果你能跟她道歉當然很好?但——」

Eduardo努力想把話題引回尚未成型的Facemash上,因為若沒有這個網站,那……

Why do you need me?

「Wardo,你在想什麼?」

Eduardo頭腦混亂的狀態下,原本難以啟齒的問題竟能順利闡述。

「What do you really need me for?」

你沒有創造Facemash,你也沒要求我寫下棋手排名公式……那你為什麼還需要我?

Mark回過頭無比專注的凝視著Eduardo,然後聳了聳肩。

「You are here for me.」

That's all I ever need.

 

Eduardo噤口不語,默默的再度恢復和Mark並肩行走。

沉默一直延續到抵達Eliot House,Eduardo才清清喉嚨。

「晚安,Mark。」

「Adeus, Wardo.」

「什麼?」

「我是指晚安。」

「你為什麼最近一直在說葡語?」

「語言如果不常練習就會忘記,而且我只會基本單詞,平常也很少說。」

聽起來像狡辯卻又合情合理,Eduardo一時間分辨不出Mark語氣的真實情緒,只好作罷。

「以後你要多穿一點再出來,外面很冷,你會感冒。」

現在輪到Mark關心他了?!Eduardo震驚到啞然。

「你也沒穿很保暖,Mark。」

「我本來就不怕冷。」

Eduardo不想在室外跟Mark鬥嘴,只好叫對方趕快回宿舍。

 

他把自己摔進床上,看向時鐘免不了想到,過去這時候他還在和Mark評論左右兩張照片哪個女生比較漂亮呢。

——大概是內心深處希望Mark是真的需要他,而不是他寫在窗戶上的公式,所以這場夢境才會如此發展。

Eduardo說服自己的同時,想起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對Mark說出那句「I am here for you」

 

2.

 

Eduardo睜開眼,他急忙摘下指環,放到床頭櫃上轉了起來,沒多久指環就停止旋轉而倒下了。

這裡是現實。他戴回指環揉揉眼睛,都忘記自己何時睡著了。

Eduardo跳下床走到辦公桌前,打開筆電搜尋關於夢境的資訊。

【佛洛伊德認為「夢是一種在現實中實現不了和受壓抑的願望的滿足」】

【夢被看做自身裡面被忽視、拒絕或者壓制的部分的投射】

One day this will all feel like a dream, I promise. [1]

果然如此。Eduardo看完這些資訊後,沉默著將所有頁面關掉並闔上筆電。

 

「Eduardo,你聽過『既視感』這個詞嗎?」

Eduardo的心理醫生Linda Martin聽完他這兩周的近況後問他。[2]

「它也稱為『幻覺記憶』,人在清醒的狀態下第一次見到某場景,卻感到似曾相識。」

見Eduardo沒有任何回應,Linda只得輕喚他。

「Eduardo,你說你想聊關於夢的事。」

「我知道,但我夢到的都是過去發生的事,」Eduardo伸手揉揉眉心,洩氣的倒回沙發,「……其實我也搞不清楚了。」

「你剛才說你去查了佛洛伊德的理論?」

「對,他認為夢可以使睡眠者的內心渴望滿足,」Eduardo完整念出那段話,「也會藉著在夢中重新經歷生命的創痛來保護自己。」

Linda笑著反問:「你也覺得夢裡美化了過去,是你渴求的希望?」

Eduardo沒有回答她,反而把玩起指環。

「你知道嗎?卡爾.榮格反對弗洛伊德的理論。他相信夢是在向做夢者揭示他們感情或者信仰上的問題和恐懼。」

「聽起來他們的意思一樣。」

「不,卡爾.榮格認為夢是給予做夢者的訊息,就像上網查資料,可以幫助做夢者自我改善。」

Linda看著Eduardo迷惘的褐色眼眸,微微一笑。

「我之前建議你去夢境診療是為了你失眠的問題,但你有沒有想過——做夢也能成為重建你『信任』的方式。」


[1]:引用自電影《為妳說的謊》《The Light Between Oceans》

[2]:借用了美劇《路西法》(Lucifer)中這位「心理醫師」的角色,順便向大家推薦這部美劇!


3.

 

「I'm developing an algorithm to define the connection between Jewish guys and Asian girls.」

Eduardo心不在焉的點點頭,沒有回應Dustin的話。

Mark還沒來加勒比海派對。Eduardo焦慮的四處張望,甚至開始神經質地玩起手指,他將指環撥到指尖再推回指根,反反覆覆好幾次卻一直沒看到Mark。

「你在找Mark嗎?他應該在H33吧?」

Chris也附和:「他不會喜歡這種派對的。」

「我出去看一下。」

Eduardo就這樣頂著可笑的草帽跑出派對,中途還不小心撞到一個女孩,他只好趕緊道歉。

他推開那扇門時,就看見站在階梯上靜止不動的Mark,後者站的地方和過去闡述Facebook偉大想法時的位置一樣。

但Mark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雙手插在口袋仰頭看著夜空,好像一座豎立在冰雪中的雕像,Eduardo不合時宜的聯想到《快樂王子》(The Happy Prince)這本童話。

「……Mark。」

Eduardo有些慌亂的聲音喚醒沉思中的Mark,後者回過神轉向他。

「Wardo,你怎麼出來了?外面只有20度。」

見Mark朝他走來,作勢要拉他回派對,Eduardo急忙問:「你剛剛在想什麼?」

「外面很冷,進去再說。」

「但你剛才也一直——天啊,你在外面站了多久?」

「Wardo,你知道我不怕冷,但你怕冷,」Mark不容質疑的拉著Eduardo的手推開門,「在外面沒待多久你就會感覺不到你的腿了。」

Eduardo本想說你太小題大作了,但以前的自己的確是這麼說的,他只好選擇閉嘴跟著Mark回到派對。

「但尼亞加拉瀑布跟加勒比半點關係都沒有,你不喜歡——」

「那我不往那個方向看就行了,」Mark拿起桌上的酒遞給Eduardo,「你有什麼事要說嗎?」

「沒有啊。」

Eduardo決定省略Phoenix Club的事,上次他提到時Mark並不開心。

「噢,對了,」Mark眼睛頓時一亮,「I heard you got punched by the Phoenix.」

「什麼?!」你從哪裡聽來的?Eduardo連忙像以往一樣解釋,「It was just a diversity thing.」

「It probably was a diversity thing but so what?」Mark喝了一口酒,「我認為Phoenix Club不會只因為多樣性而選擇你,就像我之前說過,你很聰明——」

在夢中初次相遇時Mark就肯定過他了,但這份肯定直到此刻才讓Eduardo有真實感。

「——記得告訴我明天的派對如何。」

他想到他也對Mark說過「I'll let you know how the party is.」,然後他關上了那扇門,將Mark獨自一人留在冰冷的戶外。

——Left behind.

Eduardo搖搖頭試圖忘記那句刺人的話,瞥見Mark莫名露出笑容。

「你在笑什麼?」

「我仔細看才覺得你那頂草帽很好笑。」

Eduardo紅著臉拿下那頂帽子,Mark還是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很自然的接過草帽拿在手上。

「我知道看起來很蠢,你別笑了。」

「如果你戴著這個草帽跳舞的話會更有趣。」

Eduardo漲紅了臉想轉移話題,按照過去發展現在Mark應該要提到Facebook的想法,但他之前並沒有創造Facemash,該怎麼辦?

「Wardo?」

「什麼?」

「我喊了你很多次,你在想什麼?」

Eduardo搖搖頭,遠處的Dustin正在和他們招手,但Mark仍站在原地沒有要走過去的意思,所以Eduardo也只是對Dustin笑了笑。

「Wardo, I think I've come up with something.」

這句話傳進耳裡時,Eduardo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

「你還記得你看到我的Blog,然後來Kirkland House找我的事嗎?」Mark舉著酒杯的手比劃著,「People want to go on the internet and check out their friends.  Why not build a website that offers that?」

Eduardo順著他的話接下去:「You're talking about taking the entire social experience of college and putting it online.」

他的心臟在狂跳,即使沒有Facemash,Mark也會因為別件事而產生Facebook的構想,但他真的沒想到會是因為自己。

——It's just a dream.

Eduardo再三告誡自己,並努力集中精神聽Mark說話。

「It would be exclusive.  You'd have to know the people on the site to get past your own page.  Like getting punched.」

之後的對話和過去如出一轍,Eduardo聽到Mark說「You're CFO.」時恍神了一下。

「你確定嗎?也許我……不適合當CFO。」

「為什麼?」

Eduardo欲言又止,關於稀釋股份和訴訟官司的往事不斷閃現,他拼命告訴自己那都是過去——

「因為……」

假如不是呢?

Eduardo咬住下唇,他聽見惡魔在低語。

假如你剛剛說的那些往事都只是你的「預知夢」呢?記得吧,「既視感」?

腦部處理錯誤就會誤判訊息為「記憶中的畫面」,但那都是對未曾發生的事情的預知。

「Wardo?」

Eduardo注意到Mark的手在他面前晃,對方蹙眉擔心的望著他。

「Are you alright?你不舒服的話,我們可以先離開派對。」

萬一這裡才是現實呢?而那些痛苦的事情通通都只是一場夢?

Eduardo沒有回答Mark,他下意識的伸手去碰指環,卻一無所獲。

指環不見了。

「Mark,你有看到我的指環嗎?!」

Eduardo緊張的低頭查看地上,摸索著空無一物的指根,室內的音樂彷彿被轉大音量,四周突然天旋地轉令人頭昏眼花,Eduardo雙手撐在膝蓋上不斷喘氣。

「Wardo?」

Mark把草帽隨意擱在桌上,改為輕撫他的背,Eduardo順勢抓住Mark的衣袖,直覺告訴他——也許他能讓他認清夢境與現實。

「Mark,你最近有作夢嗎?」

Mark愣了一下才回答:「我不記得了。」

「那你記得做過什麼夢?不一定要是最近的。」

「我……曾經夢到你。」

Eduardo靠著Mark的肩膀,感覺到對方的手規律的輕拍他的背部,難得放柔的聲線成功安撫了他慌亂的情緒,Eduardo更用力的抓緊Mark的袖子。

兩人擁抱的姿勢極度彆扭,像舞跳到一半被按下暫停。

「我夢見你跟我道別……那不是值得回憶的好夢。」

這是什麼意思?Mark也夢到過訴訟官司的事嗎?

「Wardo,你剛剛在找什麼?」

指環。對。他得找到指環。Eduardo慢慢的推開Mark,一言不發的低頭尋找。

會掉在哪?出去遇見Mark前還戴在手上……該不會掉在室外!Eduardo邊想邊跑向門口。

為什麼你非得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虛實與否又如何?這裡有你要的一切。

Eduardo甩上門把那個聲音隔絕在內,跑上台階集中注意力找尋指環的蹤影。

他找的太專注,身後的門突然被打開,震耳欲聾的音樂被無限放大,加上Dustin興奮的呼喚「Wardo!」,嚇了他一大跳。

而後他反射性往後退了一步,踩空的結果便是身體向後倒去。

 

4.

 

Eduardo下意識縮起身體,等了許久都沒有傳來痛覺,睜開眼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Are you alright, Mr. Saverin?」工作人員走進房間關心他,「時間還沒到,你怎麼醒了?」

「我……我摔下樓梯了。」

「這種狀況很正常,你在夢境中會因為入睡抽動(kick)而醒來。」工作人員親切的解釋,「kick是即將入睡時肌肉不自主的攣性抽搐,感覺如同從高處落下,因此導致驚醒。你的時間還沒到,還需要繼續嗎?」

「沒關係,不用了,」Eduardo勉強笑了笑,好奇的問,「除此之外做夢者還會因為什麼事而驚醒。」

他知道後就可以盡量避免,這樣就不會突兀的離開。

工作人員勉為其難的開口:「呃,死亡。」

Eduardo驚訝的反問:「死亡?」

「對,有人曾在夢中自殺,試圖在療程期間內做另一場夢,我們夢境服務嚴禁這類狀況發生,違反者將被終止治療,」工作人員嚴肅的說,「但在夢中受傷會感到真實的疼痛,幾乎沒有人會想靠自殺換做另一場夢。」

Eduardo若有所思的看著指環。

「……我明白了。」

離開診療室前,Eduardo始終沒摘下指環辨認夢境與現實。

 

隔天Eduardo開完會發現Mark又寄來好幾封郵件,他思考了很久還是沒有點開來看,直接選擇刪除。

 

Past

 

Mark聽到一聲痛苦的慘叫,他立刻跑進Peter專門做夢的實驗房間。

Peter捂著腹部呼吸急促,臉色蒼白到沒有任何血色。

「你夢到什麼了?」

「……搶、搶劫。」Peter聲音沙啞,「我救了Uncle Ben,但搶匪還是開槍……」

Mark第一次知道原來夢境的痛覺是真實的,而死亡會讓人從夢中驚醒。

「你應該停止做夢,像我一樣,活在現實,」Mark倒了一杯水給Peter,確定對方拿穩才鬆手,「誰也改變不了過去,做夢只會加劇痛苦。」

「不,」Peter喘著氣反駁他,「這是我的夢,我有能力控制它,人的確無法回到並改變過去,但在夢境裡辦得到。」

「但那只能持續一陣子,你終究得醒來。」

「如果我能進入多層夢境就能擁有越多時間,每進入下一層時間就越久。」

「然後你再靠kick或死亡醒來?」

「死亡不行。你記得我說過配置鎮定劑能讓多層夢境穩定嗎?但鎮靜劑效果太強大,無法從夢境中直接醒來,如果在夢中死亡將掉進夢境時間永無止境的『混沌域』(Limbo)。」

「你怎麼會知道?」Mark想起Peter說過他不願意讓他的朋友冒險的原因。

「我父親的同事Dr. Connors在探索夢境時曾遇過,他被困在夢裡將近五十年。」

Mark若有所思的看向儀器。

「你剛剛說你成功救到了你叔叔,而且能自由控制夢境……」

Peter邊喝水邊點頭,他想到Mark曾提過一次他的夢,關於那位自殺的朋友,於是他忍不住輕聲提議。

「你想試試看做一次夢嗎,Mark?」




TBC.




邊聽Tep No - Safe Dream (feat. Heather Janssen)這首歌邊寫的。

But I won't give in, no

但我不會放棄,不

Oh, the future is now

噢,未來就是現在

No I won't give in, no

不,我不會放棄,不

Time is waiting around

時間在等待

If this is the start of our safe dream

如果這是我們安全夢境的開始

Then why am I feeling so empty?

那為什麼我會感覺如此空虛?

And I know and I know I won't fall into the break of dawn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會陷入黎明的破曉

If this is the start of our safe dream

如果這是我們安全夢境的開始

Why am I still here?

為什麼我還在這裡?

Why am I still living?

為什麼我還活著?


忘了在哪看到有人說「裝睡的人叫不醒」,就像電影Inception中Mal把自己的圖騰藏進保險箱鎖起來一樣,區別夢境與現實取決於你,這樣一想,是否持有圖騰重要嗎?

我也不太會解釋……但對於想逃進夢裡的人們,或者應該說是所有人——

We're all broken——that's how the light gets in.

我們都是破碎的,這樣光才能從隙縫中透進來。

——也許都很適合用這句話來形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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