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洺

這個世界,什麼都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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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N/ME】Another dream 06(下)

06(上)


5.

 

Ever had a dream that felt so real you thought you were awake? [1]

 

Eduardo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街道上。

仔細回憶了片刻,他認出前面不遠處正是Mark的家,以前在哈佛的某次長假,他曾經到Mark家住過一段時間。

那些過往都發生在Facebook之前。

Eduardo回過神,連忙朝Mark家的方向飛奔過去,跑沒幾步卻突然發現街上的行人,以及旁邊店內的人全都轉過頭來盯著他。

怎麼回事?Eduardo怯怯地停下腳步,想到Chris說他們在見到Mark前就被殺死的事,嚇得他冷汗直流。

出乎意料的是當Eduardo站定不動後,所有人都收回視線繼續做各自的事,Eduardo見狀便試探性地踏出一小步,依然沒有人注意他,於是Eduardo放心地以正常的步行速度往Mark家前進。

為什麼只有他不會被發現,而其他人在有任何動作前就被解決了?

——我也不知道原因,但就算他不推薦你,我也覺得只有你能做到。

想到Chris說的話,Eduardo只想問Mark「為什麼?」

 

「Eduardo,你終於來了!」

面對Mark的媽媽Karen熱情的招呼和擁抱,Eduardo稍微放鬆了一下緊繃的神經,他剛剛在糾結應該偷偷潛入還是正大光明的敲門?

「Mark在他房間呢,你可以先上樓找他。」

Eduardo順從的點點頭,他看著回到廚房的Karen,一步一步地踏上階梯,手掌滑過樓梯扶手和牆壁,雖然他對細節沒有印象,但盜夢者肯定非常細心才能騙過Mark,Dustin說過Mark曾經嘗試催眠來解決惡夢的問題,但沒什麼效果,因為他的防備心太重,那這些盜夢者究竟做了什麼,才讓Mark誤以為這裡是現實,而在夢裡沉睡不醒?

他推開房門看到在床上睡著的Mark,旁邊還有一台機器,看來盜夢者們又進入下一層夢境了,Eduardo立刻躺到Mark旁邊繼續深入他的夢境,兩人的手背緊緊地貼著彼此。

 

這次Eduardo從Eliot House醒來,他翻身下床想跑到Kirkland House,想到上一層夢境的教訓,又趕緊恢復成快走的模式,看到認識的同學也不忘打招呼,直到H33的門口才鬆了一口氣。

Eduardo轉動上鎖的門把頓時有些洩氣,他存著僥倖的心理去翻口袋,竟然還真得找出了鑰匙。但分明是夢境中的Mark才有給他鑰匙,而現實中的Mark沒有……

他們會是同一個人嗎?那又是從何時開始的?

Eduardo來到床邊果不其然看到那位睡著的捲毛先生和熟悉的機器,他嘆口氣坐到床上躺在Mark身邊。

看到Mark沒事當然很好,但每次進入下一層夢境卻又讓Eduardo感到害怕,他不知道下次醒來會面對什麼,事實上他也還未準備好面對Mark。

只要找到Mark的圖騰就無需煩惱了。Eduardo邊祈禱邊閉上眼。

 

Eduardo眨眨眼發現自己站在一間會議室內,他看到玻璃外員工們的電腦桌,意識到這裡是Facebook。

他反射性地想要離開,卻在推門前看到盡頭處熟悉的身影。

是Mark。

這次對方不是睡著的狀態,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內,Mark依然戴著頭戴式耳機,神情專注的敲出一行又一行的程式碼,一絲不苟的態度看起來特別認真。

Eduardo慌張的左顧右盼,四周全是玻璃所以無法隱藏他的存在,Eduardo狼狽地貼著牆壁蹲下身,暗自慶幸只有Mark那裡有燈光,而這裡一片漆黑。

既然Mark醒著,代表圖騰也在這層夢境,Eduardo得趁機把它找出來,也許就藏在Facebook的某個保險箱中。

Eduardo偷偷抬起頭張望Mark的方向,看到他將耳機掛到脖頸處,單手關上筆電並抱起來,然後走出辦公室,中途經過Eduardo躲藏的透明會議室也沒多看一眼,卻足以讓Eduardo嚇到魂飛魄散。

簡直就像在拍恐怖片,太身歷其境了,他心想。確定Mark走進電梯後,Eduardo才躡手躡腳的潛入Mark的辦公室,漆黑的室內唯一的光源是Mark忘記關掉的桌電。

Eduardo本不想窺看他人的隱私,但螢幕上出現他的名字,他不由自主的拉開椅子坐上去,想更看清楚內容。

 

From:Mark Zuckerberg

To:Eduardo Saverin

I miss you more than I can bear. [2]

 

這是Mark寄給他的其中一封郵件,他看都沒看就直接刪除了,本來想等回新加坡後請Dustin幫忙恢復,但現在……Eduardo按出Mark的信箱搜尋所有發給自己的郵件,完全忘記要去尋找圖騰的任務,也絲毫不擔心Mark隨時會回來的可能。

他先點選第一封Mark寄給他的郵件。

 

【我很抱歉。我知道以這種形式道歉很沒誠意,但我打過去的電話你一通都沒接,Wardo,我們得談談。】


【最近我開始學會照顧我自己,事實證明我並不是一個天才,因為我愚蠢到讓你離開了,現在道歉已經太遲了,但我能做些什麼來彌補嗎?

Wardo, I need you, and I want you back.】

 

【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我剛剛黑進攝像頭查看了你的狀況,因為我做了一個關於你的惡夢,我必須確認你的安危,而且我也想知道你最近好不好?】

 

【我今天認識了一個人,他叫Peter Parker,我知道他沒有想創業但我還是資助了他的研究,我猜你大概會比我更感興趣?畢竟你以前醒來後總是會告訴我你做了什麼夢。】

 

Mark似乎認定Eduardo不會看他的郵件,所以內容逐漸偏向日常瑣碎的事,就跟以前Eduardo懷疑的一樣,他的信箱被Mark當成記錄事情的日記了。

 

【我推薦Dustin去夢境診所後他的工作效率提高了,肯定是因為他睡覺的問題改善了,Chris也說我應該去試試,但睡覺與否並不會影響我工作,只要有紅牛就沒問題。我自己知道我為什麼會做惡夢,我也知道為什麼催眠對我無效,這件事牽扯到你,所以大概連夢境服務都解決不了。】

 

無形的壓力下,Eduardo並未每一封都仔細的點開查看,他大致瀏覽了一下日期,選擇自己第一次去夢境診所那天Mark寄來的郵件。

 

【今天我擅自進到你的夢中去找你了,我原本只是想看你,我也明白你這次選擇不去認識我,但我後來想想還是主動去找你了,雖然和以往認識的過程不太一樣,但我認為整體而言還算不錯?如果我潛入你夢境的行為,會讓你介意和憤怒,我會立刻停止。】

 

是Mark。

那天在夢中主動和他搭話的人是Mark,之後的每一場夢都是那個Mark,同一個Mark,現實中的Mark,他認識的Mark,不是自己想像出來的可悲幻影。

Eduardo顫抖著點開下一封郵件。

 

【倘若你知道我每次都未經允許就來到你的夢境,你絕對會生氣,但我想讓你知道你值得最好的;你值得擁有一帆風順的大學生活;你值得一個無往不利的創業過程;你值得所有讚美、珍惜、重視和注意力;你值得下雨天時有人主動為你撐傘;你值得愛上某個人的時候那個人也同樣愛你;你值得每晚都做能讓你開心的美夢。人無法改變或回到過去,但我必須讓你知道,你值得所有美好的一切。】

 

Eduardo關掉頁面,他起身的動作太快導致撞到辦公桌,還顧不得疼痛就跑到電梯那裡,上面顯示著剛剛搭乘的人前往至頂樓。

他得和Mark一起回到現實世界。

Eduardo不再害怕於Mark夢中暴露存在,他要去找Mark,他們的確該談談,這就是兩人之間最缺乏的——溝通。

在他和Linda以為全是Eduardo自己的努力而重建信任時,答案早就在拉開序幕前揭曉了。

Eduardo揉了揉膝蓋,他猜那處大概瘀青了,但此刻他一點都不在乎,透明電梯載著他往上升。

然後有個不明物體在Eduardo眼前一閃而過,直直往下墜,速度太快了他來不及看清楚。


[1]:引用自電影《2:22》

[2]:引用自電影《Inception》


6.


「這他媽是怎麼回事?!」

「Sean,這裡是醫院,你安靜一點。」Chris厲聲斥喝。

「那又如何?反正幾乎整層樓都被警方和保安包圍了,不是嗎?」Sean的音量不減反增,「先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Eduardo為什麼他媽的會在這裡?!」

「既然我們三個人都失敗了,當然要讓Wardo試試看能不能喚醒Mark啊。」Dustin皺著眉小聲的解釋。

Sean怒極反笑:「所以你們就叫他來了?比我們和Mark還更親近的人難道不該是Mark的家人嗎?你們應該先把這件事告訴Randi而不是他!」

「我們……還暫時不想讓Mark的家人知道這件事。」

「要等到什麼時候?Facebook的機密洩漏?出現資訊危安問題?還是等Eduardo失敗?」

「Wardo會成功的!」Dustin有些著急了,「他沒有像我們一樣很快就醒來,現在他肯定找到Mark了!」

「我們都不知道為什麼Mark醒不過來,」Sean一字一頓的說,「他被困在夢境是因為盜夢者把他的圖騰藏起來了?還是Mark自己弄丟了?」

Chris打斷他:「現在猜測這些於事無補,等他們醒過來,Mark自己會告訴我們夢裡發生了什麼事。」

「你好像很相信Eduardo能讓Mark醒來,」Sean笑著坐到沙發上,「也對,你們認識的時間比我還久,但這就更奇怪了。」

「什麼意思?」Dustin聽出Sean話中有話。

「Eduardo和Mark這幾年從未聯絡過,怎麼你們一說Mark出事他就立刻心無芥蒂的飛來幫忙?」

Chris好像聽見什麼無稽之談而笑了:「別告訴我你懷疑Wardo是盜夢者的雇主。」

「這只是我的猜測,你信不信我不關心,」Sean盯著天花板,「我只是好奇你們居然都不擔心。」

Dustin生氣了:「你又要提Wardo凍結帳戶的事嗎?你認為Wardo會害Mark陷入混沌嗎?」

「當然不是『害』,在我印象中Eduardo只是個衝動且想得到注意力的人,」Sean收回視線看向Chris和Dustin,「我倒是認為他們都不會醒來,你們把Eduardo叫來,只是為這個事件徒增了一名受害者。」

Dustin嚇的倒抽一口氣,他戰戰兢兢地望向面如死灰的Chris。


「畢竟每次Mark說『I need you』的時候,Eduardo都會回答他『I am here for you』,不是嗎?」



Eduardo推開厚重的鐵門,看到坐在頂樓圍牆上的Mark,對方的身影看起來搖搖欲墜,危險的像下一秒就會摔下去粉身碎骨。

那剛剛搭電梯時從眼前下墜的東西……是什麼?

「Mark!」

本來以為對方在聽音樂會聽不到,或是自己聲音太小,結果Eduardo才喊一次Mark就神奇地回頭了。

Eduardo一步一步慢慢的朝Mark的方向走近,他不確定這樣做對不對,他怕會刺激到Mark,但對方毫無反應,似乎處於震驚狀態。

「……Wardo?」

看來Mark認得他,Eduardo放心的鬆了一口氣,他停下腳步保持安全的距離。

「你怎麼會在這裡……?」

Mark的聲音很慢,看起來非常迷惘,Eduardo心疼又堅決的踏出一步。

「我是來找你的,Mark,你的圖騰在哪裡?」

他想說你不知道也沒關係,忘記了也沒關係,我會努力讓你知道這是夢境而非現實,我會帶你回去,我們會一起回去。

「我的圖騰?」

Mark垂下頭開始回憶,Eduardo注意到他離開時帶著的筆電不見了。

所以剛剛掉下去的東西……是Mark的筆電嗎?

「……Wardo.」

聽到這聲輕喚,Eduardo不明所以的看向Mark,然後走到他身邊。

 

Past

 

「Mark,如果你不更換你的圖騰,我不能讓你進行夢境探索!」

「為什麼?我從開始到現在都沒出錯,沒有更換的理由。」

「這樣還是太危險了!而且不符合規定!」Peter語氣嚴厲,「Mark,我是認真的。」

Mark反駁道:「如果一個人想裝睡,沒有人能叫醒他,有沒有圖騰存在都無所謂。」

Peter真的生氣了,他知道他禁止不了Mark,因為他是投資人,而且就算現在不准他使用機器,Mark大可直接買一台回家。

他們沉默的對峙了許久,Mark站起身開始收拾桌面上的東西。

「……我很抱歉。」

Peter知道Mark的道歉不是「我做錯了請你原諒我」,而是「我很抱歉我說的話傷害到你了,但我不認為我的選擇和行為有錯」。

那天Mark離開實驗室後就再也沒有來了,而Peter也沒有再打電話給他報告任何研究進度。 

那是他們最後一次交談。




TBC.




這次寫的時候也是聽JØD x MEID - What I Know (ft. Maki Flow)。

Here I am, lost in my mistakes, my mistakes

我在這裡,迷失在我犯的過錯中

Falling apart, see there's no escape, no escape

分崩離析,無處可躲

Feel the fire, can you hear me crying

感覺到灼燒般疼痛,你聽到我的求救了嗎

I'm going to get there, I hope we will meet there

我動身前往,希望能與你再次相遇

And I'm running back to what I know

回到記憶中我們最初的樣子

What I know, what I know, I'm running back to what I know *2

我所知道的,我所熟悉的,回到記憶中我們最初的樣子 *2


Raise your hands, let me get there

舉起你的手,讓我來到你身邊

I want you back, I need to get there

我想要你回來,我需要你在我身邊


是的沒錯,下章開始就沒有Past的部份了w

從01開始所有花朵夢中的Mark都是他在現實中認識的那個Mark,大家看到郵件之前應該都猜出來了吧?還是有人覺得很驚訝呢w?

至於Sean的言論……畢竟他和Chris跟Dustin不同,他沒有以朋友的角度想過解決方案,對他而言花朵就是與此事無關的路人,無論是Mark和Facebook,這兩者的事都與他無關。

Sean覺得把Mark的家人找來就能解決問題,如果真的不希望他的父母知道,至少要告訴Randi,他不懂Chris和Dustin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找花朵,他反而覺得他們是想藉機讓花朵和Mark和好,但Chris和Dustin認為花朵無法成功,再請Randi幫忙也不遲……立場不同就是會爭吵(。

有人要猜猜看Mark的圖騰是什麼嗎w?


其實寫這個故事有很大的原因是我想給花朵一個截然不同的過去,我想讓他得到所有他想要的、我希望他傾其所有付出的一切都有回報我要他無憂無慮開心快樂。

但如果電影真的像夢中的發展一樣一帆風順,沒有那些衝突、爭執、謊言和背叛……也許TSN只會是一個普通的傳記電影,它不會在我心裡烙下刻印。



這個故事的後續緣更啦!我想寫新腦洞、填舊坑!所以在此附上不負責任預告:

「Admit it: you don't believe in one reality anymore.  So choose.  Choose to be here.  Choose me, Wa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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