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洺

1.

「Mark，我們來聊天！」

「你想聊什麼？」Mark從善如流，邊說邊喝了一口酒。喝醉的Eduardo變得既坦率又可愛。

「嗯……我們來玩真心話！答不出來的人要罰一杯酒！」

Mark聳肩：「那你先問。」

Eduardo眨眨眼，表情很無辜，突然開始灌酒，握緊酒杯反覆深呼吸，下定決心般直視Mark的眼睛。

「Mark，你恨我嗎？」

 

Facebook相當於Mark的生命，創辦Facebook是他提出的構想，是他接連不斷撰寫程式碼讓網站得以運行，也是他日夜辛勞的工作成立了這間公司，甚至不惜暫緩哈佛的學業來到加州。

Eduardo想，也許從Mark的角度來看，自己才是背叛他們的人，他很清楚Mark向來對事不對人，比如Dustin曾犯了嚴重的錯誤導致整個網站差點停擺，Mark為此怒斥了他，但問題解決後Mark就吩咐Dustin繼續工作，既不遷怒也不記恨。

就連Sean因為派對吸大麻的事件給公司帶來不少麻煩，也為此離開Facebook，但直到現在Mark遇到問題時依然會諮詢他的意見。

而Mark認為他凍結帳戶傷害了Facebook，如果他不夠重視Facebook那就離開，他不會因為你是誰而有差別待遇。

 

「Mark不喜歡你的客戶認為他需要在Facemash後重新建立形象，Mark不需要重新建立任何東西。」

就像Winklevoss兄弟自以為他們了解Mark，而他也是，自認為凍結帳戶能引起Mark的注意（的確引起了不好的那一面）、自認為在那之後還能待在Facebook，陪在Mark身邊。

直到那張訴訟桌將他們隔開，Mark也沒有任何言歸於好的表示。

他們沒能和好如初……是因為「恨」嗎？

2.

「No,」Mark瞇起眼，語氣不容置疑，「Never.」

Eduardo聞言眨眨眼放下酒杯，唇語是無聲的「Wow」，讓Mark聯想到那位女律師（他忘記她的名字了），她在聽到「兩萬兩千次」時露出同樣難以置信的神情。

「你肯定很恨Winklevoss兄弟。」

「我誰也不恨。Winklevoss他們不是因為我盜竊知識產權告我，他們控告我，是因為他們這輩子第一次沒有隨心所欲地辦成事。」

看清楚，他才是被告！應該是那些人恨死他了才對。Mark無言地開始喝酒，忽然意識到「恨」是一個強烈的用詞，他震驚地望向明顯鬆了一口氣的Eduardo。他一直以為我恨他？！

當初的商業決定究竟對眼前這個人造成多大的傷害？

「Wardo，我——」

「Mark，」Eduardo勉強笑了一下，「It's your turn.」

「……How are you？」

比起「你願意原諒我嗎」他更在乎「你好不好」。

——你，好不好？

事實上，Mark早在Eduardo移民到新加坡後，黑進各式監控系統以便無時無刻了解Eduardo的狀況，但僅僅透過鏡頭並無法知道他真正的喜怒哀樂。

Eduardo似乎很意外他會問這個，有些困惑：「呃……還不錯？」然後又喝了口酒搖搖頭，「抱歉，現在是要……說真心話嗎？」

玩真心話不是你提議的嗎？Mark狐疑的看Eduardo一眼。難不成他醉暈了？

「讓我重新回答！」Eduardo不講理的模樣讓Mark想到，他之前在訴訟時曾故意講錯，告狀般地說Mark在會議中睡著了，後來又改口說他希望Mark睡著了。

那麼，哪個才是你真正希望的？你的真心話又是什麼？

「一開始很不好……應該說是糟透了，」Eduardo把臉埋進手掌間，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後來慢慢好多了，所以整體而言還不錯……還算不錯。」他又自我催眠般重複了一遍。

這句話每一個字都用力打痛了Mark的耳膜，痛覺沿著神經傳到心臟。

慢慢好多了是因為那個Winklevoss嗎？這個假設讓Mark渾身僵硬，如果Eduardo的答案是「對」，他的心臟大概就會停止跳動了。

「Mark，你知道我為什麼來嗎？」

「Dustin邀請你來的。」

「不，」Eduardo輕聲說，「I'm here for you.」

That's why.

 

3.

Mark沒想到他還可以聽到這句話，但Eduardo接下來的話又揍了他一拳。

「I mean……I……I have to move on.」Eduardo試圖在一片渾沌的腦海中組織好言語，「如果我們……我是說我，能把過去那些事情處理好，也許未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Mark？總是糾結過去是在浪費時間。」

你的move on是指和那位Winklevoss嗎？Mark為了停止思考而開始灌酒。

「Mark，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Eduardo聲音沙啞，他看著Mark，「你在加州說需要我的時候，我選擇紐約。而我還在Facebook最脆弱時凍結帳戶……我很抱歉，但我不後悔，如果不是這樣，我大概不會知道其實我……並不適合Facebook。」說到最後還自嘲地笑了笑。

Mark沉默地拿走Eduardo的酒杯，阻止他繼續喝。

Eduardo別開臉，看向被黑夜壟罩的戶外泳池，清澈的水面發出柔和的光芒——

「Mark，我愛過你。」

終於吐露出所有隱藏於深處的話語，聲音雖然小但足夠清晰。

——內心的波濤洶湧就此平息。

Mark靜靜地等Eduardo說完，正欲開口時看到Eduardo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Eduardo也注意到了，他嘆口氣拿起手機，Mark眼尖的發現那是Winklevoss傳來的訊息，他立刻頭腦發熱的奪走並扔了出去。

Eduardo的手機沿著拋物線完美的掉進泳池裡。

 

4.

「Mark？！」

「Oops.」

Eduardo站起身瞪向Mark。

「我會賠你一個新的。」

Eduardo生氣的扯下領帶扔到Mark臉上，平復好呼吸才往前走，醉酒的緣故讓他的步伐搖搖晃晃，一不小心沒站穩就跌進泳池中。

Mark連忙跑過去，還好泳池不深加上Eduardo本身夠高，但他全身都溼透了。

「Wardo，過來。」

Eduardo愣愣的看著Mark朝自己伸出的手，咬著下唇抬手握住……然後二話不說將他拽下來。

Mark無言的甩甩頭，浸濕的捲毛不斷滴著水。

上帝是不公平的，在泳池中溼透的Eduardo看起來性感無比，而Mark卻像一隻狼狽的落水捲毛狗。

「你扔了我的手機。」

「你砸了我的筆電。」

「Oh God……」Eduardo把溼透的瀏海往後梳，右手蓋住雙眼，輕聲嘆息道，「我們到底在幹嘛……」

「Wardo，既然你的真心話都說完了，」Mark拉下Eduardo的手，凝視他漂亮的大眼，「It's my turn.」

Eduardo緊張地屏住氣息。

「Wardo，我很抱歉，我沒有和你討論過就決定去加州，還自私的希望你在我身邊而不管你去紐約的選擇，讓你簽那些合同的商業決定傷害了你，但我不想花時間在後悔上，而是應該花時間在彌補和改進。」

Remember to look back at your mistakes from time to time, but never regret them.

記得回頭看看以前犯的錯誤，但絕不要後悔。

「我們那時候都太年輕，同樣都犯了錯，我一開始也做不好CEO。」

Mark跟Eduardo說了關於他學習應付人事管理的挑戰，有次他試圖以開玩笑的方式處理一個辦公室性騷擾的事件，結果鬧得全場哄堂大笑（後來事情解決了）。①

「只有不斷學習才能進步，所有人都是如此。至於你適不適合Facebook這件事還有待商量，」Mark皺著眉閉上眼，語速飛快，「但你適合我這件事全世界沒人有權質疑。」

明明很多年沒有溝通，Eduardo依然輕而易舉的理解Mark飛速的話中含意，好比一種本能。

只是他不敢相信。

「你適合我……我的意思是我們適合彼此，」Mark第一次覺得有些事無法用言語順利表達出他要的意思，「Wardo, I love you. 你說你愛過我，但我從哈佛到現在都依然愛你……玩真心話的遊戲你還未喊停，所以我剛剛說的所有話都是真——」

後面的話被Eduardo用吻截斷了。

時隔多年的吻感覺依舊美好，但那泳池水的味道有點破壞氣氛。Mark決定不要斤斤計較。

Eduardo的吻很輕柔，他慢慢顫抖著往後退，筋疲力竭似的靠到泳池壁上。

「鑒於你剛剛的舉動，我有權懷疑你說愛過我是在說謊，」Mark朝Eduardo逼近，「而且真心話是你提議要玩的，懲罰……不，我今晚不會再讓你喝酒了。」

「夠了，Mark，」Eduardo無奈地低聲道，「剛剛是因為我喝醉了，好嗎？」

「不，你很清醒，Wardo。」

Eduardo沉默了很久才苦笑道：「說出來真的很可笑，Mark，自從我簽了那份合同被踢出公司後，我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相信任何人……雖然已經好多了，但如果是你說的話……我真的不知道……」

「我訂了去新加坡的機票。」

「什麼？」

「你離開之後，我每隔一段時間會訂飛往新加坡的機票。最開始訂好後馬上就取消了，下一次我訂了機票卻沒有去機場，再下次我到了機場但沒有搭上飛機，」Mark笨拙的拼命解釋，他只要一說明解釋（或嗆人）語速就會飆快，「還有一次我到新加坡後，在那裡的機場待了一個下午……然後我回去了。」

This is not the right moment.

「上一次我終於在新加坡見到你，但我又想這不太好，畢竟我們很多年沒說話了，我不確定……所以那天我也只是跟著你一個下午。」

「你跟蹤我？」Eduardo沒發現自己笑了。

「我會說那是觀察。」

「那是好聽版本的跟蹤。」

Mark聰明的改變話題：「總之，我原本的計畫是能重新和你說話，之後再去新加坡找你。而Dustin安排了這個派對，我不知道該聊什麼，所以我決定從你喜歡的氣象研究找話題，還學習許多相關資訊，這幾年也投資了你感興趣的數學競賽，我猜這也會有幫助。但我們還未開始就被我搞砸——」

後面的話再度被Eduardo用吻截斷了。

這次親吻的時間比上一次長。

Eduardo退開後，露出惡作劇般的淘氣笑容。

「Wardo，這是你今晚第二次吻我了。」Mark目光堅定的說。

「Oops.」Eduardo學他的樣子聳聳肩。

Mark直接吻上Eduardo的唇，對方也放棄掙扎似的回應他，Mark摟住Eduardo將他遠離池壁拉近自己，舌尖描繪他的唇形，順著縫隙溜進去時嚐到了酒味。

明明是相同的甘醇酒香，在Eduardo口中卻多了幾分甜美，Mark勾過他的小舌細細舔弄和吸吮，深情的像似要品嘗出Eduardo真正的味道。

Mark敏銳的察覺Eduardo多年後仍學不會換氣，好心的退出他的口腔，改為溫柔的含住他的嘴唇，感覺到Eduardo伸手環住他的脖頸。

隨後更加熱烈的吻讓兩人的體溫上升，連流淌在身邊的水也無法降低溫度，Mark的強勢讓Eduardo只能任由他索求，腰部被緊緊扣住，他沉醉於對方霸道的舉止，Mark在他頸上留下一個咬痕，Eduardo禁不住輕顫。

Mark的手指著迷似的撫上那點紅痕，Eduardo微微喘氣：「等等，Mark——」

這次輪到他的話被Mark用吻截斷。

「Damn it, Mark.」又過了幾分鐘Eduardo才有力氣開口，「我們……我們得換個地方。」

Mark欣賞著Eduardo被他吻到通紅的嘴唇：「我同意。」

當兩人手牽著手走出泳池，迎面而來的冷風讓Eduardo忍不住發抖，Mark不怕冷但他可捨不得他的Wardo凍著。

Mark看見一個人朝這裡走來（他認出那是Facebook的員工），手中拿著潔白的浴巾，可能是想來游泳。

那位年輕的女員工看見他們很明顯的愣住了，但她很快的反應過來，雙手將浴巾奉上。

Mark向她道謝後立刻用浴巾裹住Eduardo，努力想擦乾他濕透的頭髮和身體，豪不在意自己的狼狽模樣。

「我、我馬上準備好兩套衣服。」和一個房間。女員工盡忠職守的小聲呢喃。

TBC.

①參考自《Facebook臉書效應》。

有位年輕的女員工向他抱怨，有男同事對她性騷擾，而Zuckerberg直接在會議中宣布：「我注意到你們當中有人對一位女士說『我想把我的牙齒放在你的屁股上』，」他暫停了一下，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Zuckerberg繼續說：「請問，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全場哄堂大笑，這件事就解決了。

看了傑西的《冒險樂園》（Adventureland）後一直很想寫在泳池擁吻的場景w

下一章可能就完結了？但寫肉會死很多腦細胞，可是直接快轉到事後感覺故事會不完整。

番外：Let Dustin tell you a story.

 

網站啓動沒幾天，Dustin就發現Mark需要人手，他想幫忙但Mark說你又不會寫程式，所以Dustin週末買了一本PERL設計入門研讀，而後自信滿滿地告訴Mark他可以來幫忙了，結果被Mark無情的吐槽「網站的程式不是用PERL寫的」。①

在Eduardo出現之前都是Chris保護Dustin不受Mark欺壓，也是在認識Eduardo後Dustin才意識到自己喜歡Chris。

Dustin看到Eduardo細心的照顧Mark，而Mark也只會聽Eduardo的話離開電腦去吃紅牛以外的食物，他們的互動總讓Dustin羨慕不已（兩人絕對在交往！），他常想如果是他和Chris……和Chris去吃飯肯定比寫程式重要！

這樣的想法出現的次數多了，Dustin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喜歡Chris，那自己也是同性戀嗎？但他和同性好友或同學相處都沒有任何感覺，Dustin甚至找了（全校女生公認的男神）Eduardo雙手十指緊扣三分鐘做實驗，除了溫暖和安全外沒有其他感覺，而後Mark的劍就朝他揮來。

Dustin就此確定他喜歡Chris，只喜歡Chris。

但他不高身材也普通還長了一張娃娃臉，大概沒有什麼機會，能成為摯友已經非常好了。

有一天Chris和Eduardo難得喝醉了，而且醉的程度十分誇張，他和Mark不得不一人照顧一個慢慢從酒吧龜速回到宿舍。

Mark負責送Eduardo到Eliot House，Dustin則扶著Chris回他們的Kirkland House。

那時Dustin感覺很驕傲，因為終於有機會輪到他照顧Chris，他將喝醉後變成話嘮的Chris扶到床上，Dustin不確定自己應該先去倒水還是做什麼？如果Chris要跟他說話一整晚他也願意，反正Chris聲音很好聽。

正當Dustin胡思亂想之際，Chris扯過他的衣領把他拉近，鼻尖幾乎撞在一起，Dustin本來不敢亂動，但當他看到Chris無聲地笑了笑，突然鬼使神差的湊過去吻了他。

沒過多久Dustin開始感到窒息，因為吻得太久加上他的衣領被Chris扯得很緊，Dustin握住Chris的手讓他鬆開才得以呼吸。

Chris皺著眉眨眨眼，似乎在努力看清楚眼前的人。只是單純的握手卻比和Eduardo十指緊扣更為緊張，而當Dustin慢慢貼近Chris時，H33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嚇得他從床上跌下來，痛得要命。

進來的人是另一個室友Billy，他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Dustin趕出Kirkland House。

待Dustin氣喘吁吁地回到床邊，Chris已經睡著了。

Dustin苦笑了一下，在Chris額上留下一吻：「晚安。」

別簽和Eduardo一樣的合同。（Don't sign same contract that Eduardo did.）

那天Dustin看到便利貼上寫的這句話，他愣了很久才顫抖著寫下：

你是個混蛋，馬克。（You are a jerk, Mark.）②

Dustin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還是打給Chris。

「Dustin，嘿，」Chris趕走睡意打起精神，敏略的察覺出不正常之處，「怎麼了？Facebook出事了？還是Mark？」

Dustin手足無措的搖頭，又想到Chris看不到，趕緊回答：「不，沒事。」還沒出事。

Chris半信半疑：「是嗎？對了，我後天才能到加州，Wardo什麼時候離開？」

「大概明天才走。」

「這樣就見不到面了……不過有他在就太好了，他能管管那個工作起來就不要命的機器人。」

Dustin本來聽到Chris的聲音心情好多了，但一提到Eduardo他便充滿罪惡感。

「Chris，我可能為了Facebook做錯了一件事。」

「如果已經錯了，重要的是你願意去改正，」Chris語氣輕柔，「我知道你很操心Facebook，Dustin，工作別太辛苦好嗎，我會很擔心你。」

Dustin聽得心裡暖洋洋的，他懇求：「Chris，你可以陪我說一下話嗎？呃，如果你不忙……」

「當然，我事情都忙完了。」

他們一直聊到Mark叫Dustin去處理系統問題才結束通話。

「Wardo呢？」他問Mark。

「回酒店休息了，時差還沒倒過來，我等一下會去看他。」

Dustin現在寧願相信他們沒在交往，或和Chris一樣不確定兩人關係，否則太——

他想起時差問題，推算後發現，剛剛Chris是在半夜接到了他的電話，並陪著他一直聊到早上。

 

然後直到現在。

其實Dustin始終沒離開Facebook，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為了Chris。

Facebook是他們除去朋友關係外唯一的羈絆。

但在Chris說他要和男友Sean一起到政圈努力時，Dustin這才下定決心同樣要離開Facebook，是時候他要努力去闖出屬於自己的事業。

「那是什麼聲音？」Chris擔心的望向泳池那邊的兩人，「他們不會打架了吧？」

「你要去看看嗎？可是這樣Mark就會知道我們一直在暗中窺視……」

Chris被Dustin的形容逗笑了：「好吧，我叫其他人去看。」

他把公關部辦事效率最好且最細心的Emily找來，要她去泳池那看看，如果發生了嚴重的狀況立刻通知他。

「Mark和Facebook沒有你該怎麼辦？」Dustin笑了。

「我倒覺得他們沒有你會更麻煩，」Chris和Dustin乾杯，「如果Wardo願意跟Mark和好，我會更放心離開……你不也是嗎？」

Dustin低下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一定會成功的，Chris，我會很想你的。」

「又不是不會見面了，遊戲之夜我們仍——」

經過數秒短暫的對視，沉默逼的人差點將所有一吐為快，Dustin在自己說錯話之前，搶先用力抱住Chris，兩人重心不穩倒在沙發上。

「Dustin？」

「Chris, I love you.」

從這裡開始。

「I love you too, Dustin.」

到這裡結束。

——已經足夠了。

① 參考自《Facebook臉書效應》。看到這段內容時覺得太有趣了，小天使好可愛w

② 引用自TSN電影花絮。 

其實身邊經常發生這樣的故事。

DC就像兩條線，靠得非常近卻始終沒有交錯，一直維持相同的距離，歷經多年也未曾改變，而ME是不斷交錯重疊，從某天開始漸行漸遠，歷經多年才再度交集。